余晏秋以为看见了希望，连连点头：“是！我什么都可以做！”

余夏荷只是瞥了眼裴司绝，没说话。

裴司绝上前一步，勾了勾唇，缓缓说道：“可你在我眼里，不过是一个蠢笨至极、毫无用处的米虫。”

余晏秋听到这话，立刻涨红了脸，小声说：“我吃得不多……”

裴司绝勾了勾唇，只说：“我把你带在身边，除了能惹夫人不高兴之外，我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用处。”

余夏荷眼神一变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
余晏秋急得眼泪直落，连声说：“我有用的！我有用的！”

急切中，她忽然想起来什么，连忙对余夏荷说：“妹妹，你难道就不担心你姨娘的死活吗？！现在尚书府要倒了，你姨娘未来肯定会过得很凄惨，我可以帮你照顾好你姨娘……”

“姐姐，你还在做梦吗？”余夏荷没好气地打断，“我姨娘回江南去了，没准再过一两年，她会改嫁，嫁给自己真正爱的人。”

“这些年在府上，你们拿我的安危要挟我姨娘，又拿我姨娘的安危来要挟我，我早就受够了！我告诉你，我绝不会再受你摆布！”

余晏秋脸上一片灰败绝望之色，她想求饶，却已经说到词穷。

这时裴诲道忽然开口：“不用求了，没有意义的。”

余晏秋嘴唇动了动，没有说话。

裴诲道看向裴司绝，声音里满是沧桑：“我儿，我没剩下几天好活了，我也不奢望你会救我。”

“但你要见证我被砍头，我只能说，希望你看完，心里真的能快乐，从此放下仇恨，好好生活……”

裴司绝眉头一动，冷冷说道：“不劳你操心。”

话落，裴司绝带着余夏荷转身离开。

行刑那日，裴司绝独自去了法场。

午时日光强得刺眼，法场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，烂菜叶臭鸡蛋都像雨点一般砸向被押着跪在台上的裴诲道。

“狗官！去死！”百姓的咒骂声此起彼伏。

“午时三刻已到，行刑！”监斩官抽出一道火签令丢到地上。

刽子手便抽出裴诲道身后的亡命牌，大刀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。

最后的时刻，裴诲道抬起头看向裴司绝的方向，嘴唇嗫嚅着，似乎想说什么。

嘴唇刚动了动，那大刀已经果断落下！

人头骨碌碌滚落，鲜血流了一地。

裴司绝静静看着众人收拾，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。

片刻后，他默默转身离开。

裴司绝一言不发地回到府上，余夏荷立刻迎了出来：“夫君！”

见到他的脸色时，余夏荷僵了一瞬，眼中染上担忧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裴司绝摇摇头，低声说：“无妨。”

毕竟是自己的父亲，眼看着他被斩头，裴司绝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想象中那般毫无波澜。

余夏荷抬起手，满脸心疼地为他抚平眉间的折痕，低声说：“都过去了。”

裴司绝脸色这才好些，他牵着余夏荷的手往里走去：“嗯，都过去了，以后一切都会好的。”